近十年来,主流社会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,从来就没有自卑的情结,更没有人认为中华文化丑陋,反而是一片复兴之声。
公民的自由度、公民的民主权利、公民的财富差距、公民的道德水准、公民的政治参与度、公民的自组织能力、公民的信仰等等,都直接影响着国家的实力与软实力以及在国际社会的受尊重度。
摩罗出版了新书《中国站起来》。他正在为自己的新书宣传造势,我希望他有一个好收成。
通过观看访谈,知道了摩罗写这本书的想法。过去他写书,是用西方一些理念,探讨个人权利与国家责任等问题,现在这本书呢,舍弃了西方理念,站在国家立场上,探讨国际大环境下,弱势国家的权力与大国的责任,所以有些反西方的味道,而这引起了一些过去读者的不满,认为摩罗背叛了自己。甚至一些过去自以为是摩罗的朋友的学者,因为摩罗这本书的出版,通过自己个人博客与摩罗绝交,正所谓:道不同,不与为友。
在访谈里,摩罗想批判的对象似乎是那些说中国文化乃酱缸文化,中国人乃酱缸里的蛆虫、中国人在西方人面前感到卑贱的人,还有中国人天生劣根性的学说。
我们知道,酱缸文化说应该源于早年的台湾作家柏杨先生《丑陋的中国人》这本书,它使中国人反躬自问自审,看到自己传统文化中的问题以及它对现实造成的恶劣影响。鲁迅先生也曾猛烈批评中国传统文化,说:满纸里只写着二个字:吃人。
摩罗先生现在还在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化决定论开战,并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丑陋中国人之说过不去,以此来延伸批评当代社会中他觉得不妥的观念观点。
但近十年来,主流社会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,从来就没有自卑的情结,更没有人认为中华文化丑陋,反而是一片复兴之声,一片文化遗产展示的热潮,一片中国文化元素国际化的时尚,人们的思维已不关注文化对社会制度的影响力,而是关注制度的价值追求,社会转型与改良,个人权利保障与私有财产保护,国家税收与公民权益等等,可惜摩罗先生在这些话语权利表达方面,鲜有声音,只是将淡出人们视线的观念与话语重拾起来,堂·吉诃德大战风车式的,打斗一番,但其心中剑指何方,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摩罗在访谈中劝告中国人,不要自卑,要与世界强国一样站立着,要与群雄争权夺利。
这种大而化之的爱国劝告,可能对泛爱国主义者们起到某种精神安慰作用,但在国际舞台上为国争权为民争利,是泱泱百姓们可以做到的吗?可以像战争年代一样,发动人海战术,就可以打赢这场战争吗?
为国争权,是外交事务,完全是专业性的行为,民声四起,可能会扰乱相应的法定程序与规则,而为民争利或为国争利,更是经济领域的商务行为,需要的是知识、规则与实力,而不是泛爱国主义情感。更不是一介书生们可以号召发动的情绪行为。
到目前为止,我们没有看到一个私营企业主慷自己家的财富之慨,不重视自己的利益,而拱手让利于资本主义国家,只有那些拥有国家权力的人,慷国家之慨,或为了一己之利而泄露国家经济秘密,或公款旅游世界,甚至转移国家资金,设立境外小金库,或携款外逃。境外资本势力贿赂中方官员,连资本主义国家都会严加处罚,而到了中国,却看不到对方贿赂了哪一位官员,我们的权力问责制度缺失由此可见一斑。
经济是一个国家的血肉,文化是一个国家的风貌与气质和衣饰,政治呢,是一个国家的骨骼架构。国家靠什么站立起来,靠政治。
政治是什么,是人与人之间的公共关系,通过“政治”形成城邦与国家,人们有了一个经济文化甚至宗教的共同体,它是家庭之上的另一个躯壳,它保护人们,使人们获得安全感,如同龟壳,它同时也禁锢人们压抑人们。但有一点是必然回归常识或原点:国家是为了使人获得安全感免于恐惧感的,国家要使人们获得自由度与主体意识的,如果国家适得其反,那么国家就异化了,国家立起来了,人民就会跪了下去。
人民靠自己两只脚立起来,靠自己的自由度行动,传说中国唐尧时代就有一位民间智者,他说,我自己打井汲水,自己种田为食,帝尧的丰功伟绩与我何干?三千年或五千年之前的老者说出的话仍然超时空回荡,撞击我们心灵。国家统治者多走一步,就可能成为入侵者,为了入侵民间社会,统治者会找出无数的理由,用他们的意志覆盖你的意志,他们的权力驱使你的身体,他们的发展会造成你的拆迁甚至流离失所。
一个国家受尊重与一个人受尊重是一样的,不是看其财富巨大,而是看其获取财富的方式是否公平,孔子就说过,不义的宝贵于我如浮云。公民的自由度、公民的民主权利、公民的财富差距、公民的道德水准、公民的政治参与度、公民的自组织能力、公民的信仰等等,都直接影响着这个国家的实力与软实力,直接影响着这个国家公民的自卑或自尊、自信或怯懦以及在国际社会的受尊重度。
中国人站起来,中国自然就站起来了